走进上海弄堂里的这间名叫Kreuzzz的工作室,如果不买个几顶森系帽子再走,你都觉得你亏大了。
中国称得上高级制帽师的人只有两个,其中一位就在这里工作。她叫胡钰珑,或许大家更熟悉Kreuz这个名字。
和你日常认知的“制帽”有所不同,按照韦氏英语词典上的解释,“高级制帽”包含了帽子的设计、制作、调整、销售这一系列过程,从古至今都是以店与工作室合并的形式运营。
对Kreuz来说,帽子是她看到一个人的时候最先打量的地方,因为它可以表现出这个人的性格、品味、气质,还有他现在想要表达什么,他想要隐藏什么,所以帽子是Kreuz的一个激情所在。
然而被称作高级制帽师的Kreuz却没有什么艺术设计的学业背景。大学本科获得经济学学士学位,读硕士选择的专业是服务设计,虽也有设计两个字,但是跟通常情况下的美学表达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
他第一次看到Kreuz的时候就对她说:“你在我们这个课程里面学到的可能不是怎么去设计一个很完美的椅子,或者是怎么去做一个让人很惊叹的艺术品。我们这个课程能够教给你的是如何使用你已经有的能力去makeadifference。”
当时Kreuz做的一些项目就是把手工艺术和福利机构的一些活动有目的性地结合起来。就是在这个工作经验里,Kreuz接触到了一种很有意思的传统手工艺—制毡(felting)。
Kreuz从小就很执着于画画。她喜欢画人的面孔,画人的轮廓,不仅是他的五官,还有他头和头相关的一些东西。在Kreuz看来那都是个人的情感表达,是外貌的一部分。
开始使用制毡这个技术之后,她发现她可以把她想要的那种东西、想过的画面或者是画出来的东西全部都变成帽子。
这也是一开始很吸引Kreuz去做这件事情的原因,虽然没有设计的学业背景,但她觉得这件事好像能让自己的生活有所不同。
2013年,Kreuz被邀请回国在广州的225艺术空间做了第一个个展—ThroughLookingGlass(透镜之下)。个展受到了很多人的欢迎,在广州这样热的地方还有很多客人热情地收藏Kreuz的作品,这让Kreuz满怀感激,因为展上都是羊毛的作品,对于广州人来说确实过于厚实。
个展上面的帽子都卖掉之后,有很多当时的前辈、客人、还有一些业界的人士都鼓励Kreuz把这个事情作为一个专门的事业去发展。
原本只是一个爱好,要把它作为一个事业去运营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除了创作的动机不一样,商业上要思考的一些问题和创作时候的完全感性的心理也不一样,更不用说会面临很大的知识产权侵犯以及千奇百怪的山寨问题。
总之都是一些没有什么办法但是也必须去克服的问题。
Kreuz知道这些问题的存在,但当时还是决定把这个事情做下去的主要原因,是她觉得在做这个事情的同时,她可能也是可以改变一些什么的。
Kreuz瘦小的身躯中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我自己想要做一个品牌的原因是,我想做一件可以完全由自己控制的事情,它在每一步、每一个阶段至少都能够贯彻我自己的正义。
我并不是想要抨击标准化生产或者是工业革命对于人类进步的推动,只是如何使用科技,用科技如何去改变其他人的生活,这个其实每一个人都应该有自己的疑问。”
2014年12月,Kreuz租下了位于上海一处弄堂里的空间,1个月时间,工作室装修基本得当。Kreuz有了属于自己的Kreuzzz品牌的据点。对Kreuz来说,Kreuzzz是集陈列室、工作室和生活空间为一体的专属地盘。
这个空间也把她和一般依托于买手店的时尚行业区别开来。她想证明的是,从毕业作品一炮成名再回国发展并不是年轻的本土设计师唯一的出路。
很多人都会介意是不是“匠”、是不是大师,但Kreuz并不强调所谓的匠人气质。“手工的真正价值不是第一眼马上跳出来的东西,而是各种为量身定制的调节和更具隐私和亲密感的价值。”
2014年秋冬,Kreuz在国内朋友的介绍下认识了服装设计师DidoLiu,两人在理念和审美上的相近,让他们迅速成为了好朋友。
在Dido的邀请下,Kreuz为DidoLiu(刘小路)的服装品牌Deepmoss在上海时装周的走秀制作了帽饰:纱状的传统材料sinamay、马尾、花朵、金属、蜡,这些都昭示了她一直在进行的新尝试。在一年产量控制在1000顶以内的情况下,她才会有时间和空间留给更多的产品和实验,以及学习尝试新技法乃至跨界的机会。
并不是单纯地想要制作一些帽子,Kreuz想让人一眼就觉得很与众不同。“我不想用帽子冲击别人,我只想让它在任何情况下的存在,都和当地、和当地人的关系是合理的,随时地穿梭在上海的弄堂里也不会觉得很突兀。”
“既然决定了做这一行,至少应该相信有些东西是绝对不会输给别人的。”Kreuz很有自信。
Kreuzzz在上海成立短短两年以来,遇到了很多贵人。其中有很了不起的设计师,有很棒的策展人,也有摄影师、艺术家,大家都在无偿地帮助工作室并且给予工作室很多灵感。
最重要的是,Kreuz在这两年时间内接触到了很多很多的客人,甚至从两年之前开始,这些人对工作室的理解和毫无保留的支持,让Kreuzzz可以非常自由地工作,而且可以让Kreuz每天做想要做的任何创作,不需要妥协任何东西。
在Kreuz自己看来,其实现在讲很多事情都算是为之过早。Kreuzzz还有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工作室也不值得获得很大的影响力。
但是Kreuz觉得只要以现在的节奏继续坚持下去,坚持五年十年二十年,到时候可能就真的可以改变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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